—停雨—

cheche在aifadian,名字未变

番外

一个大虐

大刀大刀大大刀。


天海护其实明白,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她,也没有任何人逼得了她。

他在圣光大陆的结界镜像中看到了一切,自然知道陈长生无辜。
但就是恨,
恨你凭着一个母子的假象,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命。

谁关心你是否能逆天改命,谁关心你是否能活过二十岁,
我只在乎她。

可是她却为了你死了,
死的心满意足,毫无怨言。

嫉妒生了根,发了芽,一夜便长成参天大树。


天海护没想到的是徐有容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还有一条玄霜巨龙。
呵,都是为了陈长生,
一切人,一切事,
都是为了陈长生。
包括师父你。



再一睁眼,
天海护却见到了此生最想见到的人。

天海幽雪身着一身白色华服,神情略微有些倦意,正靠在天海护床边闭目养神。

求求你,别是梦,
求求你,别消失。

天海护睁眼后便不敢动作分毫,
怕梦醒,
怕你走。

盼的心都坚硬成铁,
论是再大的风浪都不会软弱分毫,
但唯独见你,
瞬间化成一摊血水。

师父…
良久,他忍不住轻呼,
一出声,便带着哭腔。
委屈的像个孩子。

二十年,
我守了你二十年,
我日日夜夜盼着与你重逢,
我在没有你的岁月里,
沉溺在无尽的苦难中。

但只要你回来了,
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世间一切凄苦,我都可以原谅。


“醒了。”眼前人开口,是日思夜想的音色。

天海护睁大眼睛,
“不是梦吗,师父,真的是你吗。”
每一字,都是哭着喊出来的,
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切都不是梦。

“凤凰涅槃,于我不是难事。”
一双眼睛里包裹着万般担忧,手轻轻抚上天海护的脸。
“倒是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怎受了这么多伤。”

说不出话,他一股脑冲进她的怀抱里。
是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温度,
是此生最大的避风港。
“师父,护儿错了,护儿以为师父不在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魔族已除,天下已安,那位子我坐了二十年,早就毫无眷念,余人和长生,自能替我守护人族江山。”
“陈长生?‘’
天海护闻言一愣,离开她的怀抱,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离开的过错全部怪于陈长生,我一心想着惩罚他,想着折磨他,还想着当着他的面除掉徐有容,都是我的错,是我被仇恨蒙了心,我这就去放了陈长生。‘’
“师父你别怪我。”

满心的伤满身的伤,在外面他依然骄傲的如同一头狮子,可在她面前,他只是只委屈的猫。
他哪里在乎过除她以外任何人的生死,
可现在她在乎,所以他也必须要在乎。

“你啊,总是爱惹祸。”天海闻言笑着摇摇头,
“一夜血洗雪老城的事我都听说了,又怎会不知道你囚禁了长生。”
“他早被我救了,现在已回到了神都。”
“倒是你,仗着有星辰之力护体,竟然单独杀进雪老城,一夜之间毁了整个魔族,是真不把自己命当命了吗。”

“汗青他该死。”
“伤害师父的人都该死。”
倔强又执拗的回答让天海幽雪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你真是被我惯坏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罢了,这药我放了两滴天凤之血,快喝吧,喝了才好的快。”

“我不要你伤害你自己。”天海护听罢连忙搭上她的脉,幸好,她没伤到自己。

“我涅槃之后已入神隐,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快喝药吧。

知道你从小喝药就怕苦,我放了两颗蜜饯,些许能压住些苦味。”

嘴边是递过来的药碗,
眼前是她带着浅浅笑意的脸。
这是天海护一世苦苦追寻的温暖,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竟有些怕了。

怕她有一丝的不高兴,递过来的药仰头一饮而尽,
“慢点喝,这药还未凉,怕是烫着你。”

眼角又生出湿润,
天海护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喝尽的药碗,痴痴的发笑。
笑意渐浓,
泪珠也渐成型。

“傻孩子,哭什么。”天海疼惜的替他擦干眼角的泪。
“这二十年,你过得好么。”

“师父不在,护儿怎么能好。”回答依然是嗫嚅,
像是个被夺了糖的孩子,尽管用尽全身力量压抑,却依然哭的浑身都在抖。

心揪着疼。

天海幽雪好看的眼睛弥上水雾,看着眼前的少年,
心疼的皱起了眉。

张开手,天海幽雪缓缓抱住了他。

“没事了,师父回来了,
一切都好了,
师父不会再离开护儿了。”

要是就这样该多好,
是梦我也不愿意再醒过来,
就在梦里,
死在梦里都可以。


天海护一眼便知道这是幻觉,
这是陈长生和徐有容联手给他制造出的幻镜,
他们利用天海护脑海中的记忆,
利用天海护这一生最大的软肋,
这一生最大的牵绊,
这一生最爱的人,
让他心甘情愿去死。

天海幽雪抱住他的时候,左袖口中的刀,他早就看到了。
没有选择,
明知这是利用他的记忆,
利用他心底复活天海的愿望,
设下的死局。

不在乎了,
眼前人是师父,
怀中是师父的温度,
耳边是师父的声音。

无所谓了,
这一刻已经足够好,
好的他愿意拿命来换。




‘’我知道你不是她”天海护久久不愿松开她的怀抱,将头埋进她的脖颈,
轻声说。
这话,是说给幻境之外的人听的,
怀中人闻言一怔,
环绕在天海护背后的匕首一滞,


‘’她早不记得我了。‘’




二十年前,天海护离开这片大陆之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去除尽了天海幽雪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所以这二十年,
天海从未再想起过他半分。

“师父冰雪聪明,总有一天会查出来周独夫和天海承武联合暗杀我的事,”
“这件事情她一旦知道,必定会陷自己于危难。”

“所以,我便让她早在二十年前,

就忘了我。”

怀中人握住匕首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天海护却只是轻轻的笑,
将其抱得更紧,

就让时间停止于这一刻多好。



突然他反手一转,怀中人手里握住的匕首,直直的从背后插入心脏。

嘴角开始流血,
止不住的血。

这是利用天海护记忆操控出来的人,
不过是抹神识,
哪里是真正的天海幽雪。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为何不从幻境里走出来,
为何还要去送死!”

她白色的衣饰粘上了他的血,
一滴一滴,
染红半只锦绣的凤凰,

“你既是利用我脑中记忆操控出来的,
当然与她无二。”

一样的温度,一样的说话语气,一样的神态,连关心担忧皆是与往日无二。

那你,又如何不是她。

你既是她,要我死,
那又如何。











外面开始下雨,
雷声轰鸣。

天海护突然想起曾经很多个雷雨夜,
天海都会守在他身边,
这片刻的温暖,自他神魂俱灭,拖着最后一缕神识回到圣光大陆之时,便被他自己,亲手了结。

再重温,
暖意依旧。

无所谓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宁愿在这个有你的世界里死去,
也不要在外面那片没有你的清冷大陆上,忍受万年孤独。

外面的世界没有你了,

所以,我不出去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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